“现在谈到拔尖创新人才，大家更多关注人才的早期识别，尤其是选拔。实际上更关键的是培养过程中的人才识别。如何引导具有数学强潜力的学生不断突破迷茫期、走出高原期，不断产生飞跃期至关重要。”今天（8月8日），在华东师范大学举办的一场数学拔尖创新人才大中小一体化培养研讨会上，上海中学校长冯志刚的发言引发与会者的关注。
现场，来自高校、中学的校长、数学专家们都谈到：学校作为孕育人才的沃土，不能简单掐尖，再把具备数学潜能的学生放在一起末位淘汰竞争，而是要提供与之匹配的课程和资源，用不设天花板的培养方式，让更多热爱数学的学生更快一步成才。
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已是教育界的热门话题。近年来，高校面向基础学科拔尖创新人才推出的各类培养计划，热度高涨。2024年，“强基计划”约92万人次报名，足见热情。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副院长刘若川感慨，2012年他做北大本科生拔尖计划班班主任时，选择基础数学专业的学生只有20多人；如今人数早已翻倍，接近50人。
数学拔尖创新人才该怎么培养？福建师范大学校长王长平是人教社新版数学义务教育教材主编。在他看来，所谓拔尖人才，也可以理解为前5%的学生。对他们而言，仅仅靠同年级的教材肯定“吃不饱”。人教版的数学教材针对的是大部分的孩子，同样的内容，对这批5%的学生来说，太浅！数学拔尖人才的培养既要基于教材，更要高于教材，因材施教、拓展提升。“前些年我们一直强调基础教育的减负，有些忽略了面对强潜力学生的增效。”王长平建议，尤其是对这5%的学生，培养计划不能按部就班，而是要有一定的超前拓展。“从时间规划上来看，数学拔尖人才培养最好是9年制。”王长平说，这些学生在初中阶段就可以学完高中的数学内容，高一高二期间参加大学举办的各类夏令营、冬令营、少年班、英才班的选拔考试，到了高三再集中全力备战高考。
上海中学从1990年开始在全市率先成立数学班，开展数学潜能学生培养模式的探索。冯志刚介绍，34年来，学校培养了数学方面的学生1200余名，形成了一套数学强潜能学生的培养体系和经验。在他看来，除了赋予拔尖人才更具挑战性的课程，形成对拔尖学生的课程贯通、资源贯通、制度贯通以及评价贯通机制同样重要。“我们尤其呼吁高校、科研院所的专家进入基础教育、高中阶段名师进入义务教育阶段担任拔尖学生成长导师。”据悉，上海中学已和包括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上海财经大学等高校合作开发适合数学拔尖学生成长所需的专门课程。
“加强大中小学的数学课程衔接，这也是华东师大数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研究中心成立以来的重要工作。”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科学院学院院长吕长虹介绍，中心深入参与国家“101计划”课程建设，举办大中小一体化培养的中小学生夏令营和数学拓展营，在中学建立数学拔尖人才培养博士后工作站。目前，中心制作的中学-大学数学衔接课程“大学数学预备知识选讲”已在智慧树网、学堂在线网、公共数学虚拟教研室网同步上线。
除了加强大学和中小学的课程衔接，高校亦着力推动拔尖人才的贯通化培养。以北京大学为例，北大不仅针对本科生推出了“3+X”项目，实现本研学分互认，让拔尖人才更快一步得到培养，还在着力推动博士生拔尖人才培养计划落地实施。刘若川介绍，目前北大共有2022-2025级四批共48名“博士生拔尖计划”学生。这些学生在大四阶段就已开启了博士一年级的研究和课题。
现场，专家们也谈到了拔尖创新人才面临的难点。比如，适宜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环境与氛围怎样实现复制和推广？如何在学生培养过程中做到“管放结合、松紧适度”？“环境与氛围建设相对最难。”刘若川发现，从前，不少申请到国外读研的学生自觉拿到名校offer不易，在读研时相当刻苦拼命；反观留在国内读研的学生，力争上游的斗志则差了口气。“因此，近年来北大也在思考，如何让学生能够心存高远的学术志向和学术雄心。让他觉得在北大这个环境里，要做、也能做世界一流的科研。”
文：吴金娇，转载自文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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